[喻王喻] 一丝不挂 上
*cp: 喻王喻无差，黄沐有。
*神经病流派。ooc。不太会打tag，错了的话抱歉……
这根线其实说到底 谁拿捏在手
—— 一丝不挂-Eason
1.
王杰希是那个提出分手的人。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退役，恋爱也谈了好几年，摩擦有，甜蜜有，爱情和亲情的模样都触摸过。可能唯一不足的是，两人之间渐渐淡下去的感情。本来爱情，甚至是感情这种东西就很难说，所以才会有一见钟情这种说法，也会有日久生情的存在。喻文州在联盟内实习的时候，没在北京租房子，直接和王杰希同居，实际上，他们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生活习惯也能慢慢磨合。
对，一切都在正轨上，除了爱情。
“我们分手吧。”
王杰希提出来的时候，喻文州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浪漫主义的根源》，伯林的文字再精妙，也比不上王杰希这一句话，如雷贯耳。他抬眼看着情人，相识十年，相爱四年——曾经以为相守一辈子，青丝白发，没想到啊，现实给了自己一个狠狠的耳光。喻文州其实早有察觉，不能算是冷暴力，只不过常常面面相觑。两人都退役了，王杰希进了自家父辈的公司中实习，喻文州谢绝了蓝雨的挽留，应了冯主席的邀请。作为一个广州本地人，他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背井离乡去另外一个城市打拼。
一开始故事总是欢喜的，打比赛难以见面的恋人，退役后——更准确地说是喻文州来到北京之后，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不分日夜。黄少天抱怨过那段时间喻文州就没接过几次电话，就算接了也是懒洋洋的气音，他真是受够这对狗男男了。喻文州将黄少天发来的微信语音递给王杰希听，前任微草队长还保持着对蓝雨的一点敌意，冷哼一声，不肯点开那刷屏般的信息。
喻文州笑着接过电话，随便点开一个语音信息，便是黄少天的喋喋不休。他说，队长啊你怎么就被拐走了，我们蓝雨很没面子的，他说，文州你这人偷偷脱团了都不告诉我，是不是兄弟啊，我还没追到苏妹子，你就已经恋爱进行时了，队长啊队长啊队长啊……
王杰希听得心烦，抢过喻文州手机便想把黄少天拉黑，他这小子不愧是直男，这样缠着别人男朋友，也不怕吃味。喻文州看出他的意图，轻飘飘地加了一句，如果你拉黑他，他肯定来轰炸你的手机，你的QQ群，俱乐部的电话……你知道，他是少天。
王杰希有些不悦，正好黄少天发来最后一个语音，手机自动播放。
他声音很低，用的是粤语，王杰希又皱起眉，喻文州却是有些惊讶。黄少天粤语说得更快，像是在赶时间一般，又或者是太激动。
喻文州，你同佢一齐，我知你几大压力，我知你阿爸差点打死你，所以，佢要系对你唔住，我第一个打勾死佢。*
他说什么？王杰希问，他对黄少天这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行为很不满意。
他说……喻文州故意卖了个关子，王杰希却只是挑眉看他，就不信他不说出来，喻文州想了想，继续开口。他说下次来北京，你要请他吃饭。
喻文州合起书，王杰希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喻文州有些恍然地想着，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总觉得，王杰希眼睛里有细碎的光，星星一样，大小眼反而被他忽视了。他忍不住微笑起来，看着王杰希抿紧的下唇，指节在桌面轻敲了几下。
好。他颔首，没有争吵，没有质问，就算提出分手的是王杰希，感情破裂也是两个人的问题，没有必要纠缠，也没有必要咄咄逼人。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不用。王杰希似乎有些内疚，他迅速转过身，喻文州看不清他表情，只觉得声音有些模糊。这房子是我租的，我会重新找楼，你继续在这里住吧。
喻文州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王杰希一声不吭地收拾着行李，那件衬衫，使他们上次一起在王府井买的；那双丑的不得了的鞋子，是上次他们一起去丽江旅行的时候带回来的；那顶花俏的帽子，是张佳乐听说他们地下恋情三年后，愤怒地寄过来嘲笑他们的……恋爱谈久了就有这一点不好，生活重叠了，交缠了，扭曲在一起，弄得分开的时候都不能干干净净地走。除非狠心把一切抛弃，不然对方的痕迹怎么都会或深或浅的留下。
这个男人，王杰希，一开始是不会收拾东西的。那个时候喻文州刚搬来，两个人对着大箱小箱的东西，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束手无策，还是王杰希极为尴尬地打了个电话给叶修，想要让他随便找个妹子帮忙——那个时候兴欣在北京度假。没想到，一推开门的居然是苏沐橙和黄少天。房子是热闹了，就是有点过分热闹，苏沐橙坐在新买的沙发上嗑着瓜子，黄少天一边嘲笑着两个干瞪眼的男人，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东西。
我交给他就好。苏沐橙笑的眉眼弯弯。而你们，两个大男人，什么都不会，住在一起难道每天请保姆叫外卖吗？
两人面面相觑，有些无言以对，毕竟他们都不是黄少天，说真的，喻文州之前只知道黄少天会做饭，却不知道他还家务全能。等来帮忙的两人走后，两个人石头剪刀布，决定了以后王杰希负责收拾东西，喻文州负责扫地拖地，做饭轮流来。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还真是鸡飞狗跳，两个在游戏里手巧得不行的男人，现实里却还是男人。
什么打烂东西啦，拖把太湿啦，炒菜不放盐啦，这条鱼又烤糊了啦，等等等等，各种闹剧接连不停。你指责完我，转眼又把花瓶摔坏，那段时间里喻文州感到了从未感觉过的无力感，怎么说呢，他人生的前二十多年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事实上，柴米油盐酱醋茶，能把人熬死。他们在战队里住的都是宿舍，有人打扫，去饭堂吃饭，哪用担心这么多。
其实那段日子想起来也很好，很温暖，很开心——很有生活气息。很像他们曾经有可能的未来人生。
我走了。他拉着两个行李箱，站在门口，喻文州穿着拖鞋，想要送他，两人站在门口对视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还是王杰希朝他点了点头，这场恋爱来的和暴风雨一般猛烈，走的也突然，甚至有点莫名其妙。他伸出手，拍了拍喻文州的肩膀，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再见，我少了东西再回来拿。
好，再见。喻文州弯眉笑了，他一向是这样如沐春风，直到王杰希关上门。他无言地站在室内，盯着房门，好像雕像一般站在那儿盯着它，直到确认门真的不会再打开。他深呼吸一口气，心脏砰砰直跳，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疯狂涌动着，呼之欲出，将他整个人都绞得很难过。
我很好。
我真的过得很好。
没有，他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们不合适。
喻文州挂了最后一个电话，有些疲累地坐在沙发上，捂住脸。那些热情的人对他很关心，很好，朋友们都来打电话询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他只能一个一个微笑着回应，将刚刚发生的事实不停地重复，一次又一次，他礼貌地对每一个人说，是的，我们分手了。
直到他现在坐在深夜里，看到北京夜晚窗外的霓虹灯，才有种离开的实感。他和王杰希刚刚选这个公寓的时候，还曾经嫌弃过这个地方太小，但是现在当他一个人坐在房间中央时，才发现原来这里这么大，大到一个人可以感觉到十万分寂寞。两个人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孤独怎么写，去到了再远的地方也会有回家的地方，心就这么大，满满的都是他。
碎了，都碎了，无论是梦还是别的。他赤脚站在阳台，地砖冰冷，北京的高楼太多，极目望去没有山，没有海，只有层层叠叠的高楼和阴沉沉的天空。他想起广州，他住白云山附近，从自己家往外看便是那座几百米高的山，高兴了去爬山，不高兴了也去爬山，唯一可惜的是看不到海，广州其实根本不是典型的沿海城市，海都在郊区到不能再郊区的地方。
他盘腿坐下，夜风有些凉，他打了个哆嗦，自己去室内拿了件衣服披着。他撑着脸，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期望什么，大概不是朝阳。深夜有露水，滴在发尖，他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又回到了室内。怎么可能呢，像年轻那样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在深夜里嘶吼、哭泣，声嘶力竭也不过是浮夸，毕竟，大家都是大人了，明天都要上班，见面也要保持矜持。
文州早。
早。
小喻早啊！
主任您早。
喻先生早安。
您早。
他彬彬有礼地和每一个人打招呼，忽视掉他们脸上的欲言又止，今天出门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居然生了黑眼圈，便随便拿了一对镜框遮一下。他和王杰希都是前荣耀选手，两人的故事也曾经在圈里炒得沸沸扬扬，如今分手得就算再悄无声息，也有无数人早就得知了消息。有人关心，自然就有人看他们笑话，角落处，有些职员窃窃私语着嘲笑，说，不过是两个基佬，看吧，还是分手了。
喻文州收拾好手中的东西，回过头，看到实习的女孩站在自己身旁，欲言又止。
怎么了？喻文州对别人向来温和。
王杰希在楼下等你。她眼神复杂，带着怜悯，又或者是疑惑，就那样望着他。
我知道了。喻文州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收拾着东西，姑娘有些疑惑，她试探着问，你不见他吗？
让他等等。喻文州漫不经心地回答，若是王杰希在这里，便能知道他生气了。实际上，那人也不可能再出现了，王杰希在楼下等了很久，没等到喻文州，反而等到了苏沐橙。她来找叶修——叶修现在在联盟里，美曰其名打杂，其实大概是在做调试带队之类的——却正好遇到王杰希。她颔首，朝男人微笑地打招呼，王队。
苏沐橙。王杰希朝她点头，两人并不算是很熟，在赛场上打过不少照面，私下却没多少交流。
你在等喻队？即使退役，几人也依旧保持了当年的称呼，队长之类的，懒得改口了。
是。王杰希点头。他可能是生气了，能请你去和他说一声我在这里等他吗？
苏沐橙盯着王杰希，倏忽间笑了出来，她本就是美人，笑起来更是好看。王杰希却只是握紧拳头，整个人绷紧，似乎很紧张。女人微微侧过脸，看着王杰希，笑的眉眼弯弯，这一刻颇有喻文州那种客套笑意的精髓。
王队，你是真不懂吗，如果他不肯见你，谁去叫都一样的。她说的不大声，语调也是轻轻柔柔的，却一下下打在王杰希心口。你们的事我不懂，我不打算懂，王队的为人我也知道，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我只是有些可惜。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去，叶修的办公室是另外一部电梯，她显然没有打扰喻文州的意思。苏沐橙背对着王杰希，电梯门缓缓打开，她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句暧昧不明的话。
许不了一生一世，就不要去招惹那个想和你一生一世的人。
喻文州走进饭堂的时候，看到叶修在朝他招手。男人坐在吸烟区，嘴里叼着一根烟，脸上都是长期熬夜的憔悴脸色，眼睛却很明亮。他长得帅，现在这副颓丧的模样颇有点年轻女孩中兴起的忧郁青年模样，似乎很受欢迎。喻文州左看右看，确认自己身边没别人，叶修这是真的在叫自己了。
他在叶修面前坐下，男人递给他一支烟，他微笑拒绝，谢谢，我不抽烟。
哥是说，分手了，还是有理由来一口的，趁这个时候尝个新鲜。叶修笑着摇摇头，又指了指桌上的酒。来一杯？
前辈，现在是中午。喻文州有些无可奈何。
我知道。叶修掸掸烟灰。这不是怕你下午工作不好，哟，这黑眼圈，都比得上我了。
昨天没睡好而已。喻文州轻描淡写地带过。
叶修只是笑，他眼神通透，显然是什么都明白得很。他不再理会喻文州，拎起筷子就开始吃，一边吃一边含糊地开口。怎么回事？消息都传到我这里来了。
没怎么回事，就正常分手。喻文州顿了一下，眼神莫名地有些闪躲，叶修盯着他，也不揭穿，只是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句，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少天和沐橙订婚的时候我也睡不着。
喻文州愕然地转头看向叶修，那人抽了一口烟，笑了起来。
没事的。他叹了一口气。人嘛，不见了，就会慢慢不记得了。
他们都在北京，这个城市这么大，人潮汹涌，如果不想见面的话，总是能避开的。人呢，就喜欢趋利避害，如果见一个人只是难过的话，就没有必然打扰了。大家都在刻意地过好每一天，刻意地微笑，刻意地渐行渐远，最后刻意拉开的距离就已经不再是刻意，而是顺其自然的退出。
Tbc
*喻文州，你同佢一齐，我知你几大压力，我知你阿爸差点打死你，所以，佢要系对你唔住，我第一个打勾死佢。
喻文州，你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你有多大压力，我知道你爸爸差点打死你，所以，他要对不起你，我第一个打死他。
其实应该看得懂，顺便解释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