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grun透明

一地故乡呀。

日常多,写文看心情。

黄少天/全职/APH有关。

很喜欢纽约的透明。

[喻王喻] 地尽头 上

*cp:喻王喻无差,几句话周黄

*神经病流派。ooc。不太会打tag


忘掉根本,生又何歡。

——地盡頭-關淑怡




    他的旧手机有很久没有充电了,就一直放在柜子最底下,埋在厚厚的资料里。那些荣耀里辉煌的名字都被白纸黑字地铭记,然后覆盖在那手机上面,好像从来没有被谁记得一样。它悄无声息地堆在里面,不知过了多久,抽屉被拉开,稚嫩的手在纸张中捣乱着,却突然摸到废弃的电子产品。

    孩子好奇地将它从回忆里拿出来,充上电。若是他知道的话,大概会感慨当年还是选了一个好牌子的,即便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却也在得到电量的同时亮起了浅白色的光,倒映出天真无暇的脸庞。孩子坐在地上,等待着,智能手机的开机时间不过一刹,锁屏的照片停留在那里,是青年人微笑的合照,指节处泛着浪漫的光,还有最后一条未读信息。没有备注,也不知道是谁,打开的时候所有信息都被删得一干二净,孩子想,他大概也是舍不得的,才会把分手的短信留下来、锁起来。



    喻文州不喜欢和别人提到感情问题,无论是关于他的还是自己的。

    在蓝雨队里他是公认的队长,也就是说,有的时候还要负责一下队员的心理健康——尽管他不认为像是黄少天卢瀚文这类活泼的队员会有什么太过纠结的问题,他们根本不记事儿;郑轩?你让他记着不好的事情他嫌费脑子;宋晓李远徐景熙?年轻一点的他还是应付得过来。总的来说,他的闲时人生还是非常优哉游哉的。

    但正如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平静、童年、杜鹃花,所有平静的人生都幻想着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他这缺乏感情的人生也未曾预料到有个人会将他的生活生命彻底转换。在遇见他之前,他可以在下雨的夜晚看着郑轩打长途,看着黄少天偷偷查上海的机票,看着卢瀚文去围堵带着耳机的少年,却没想到他也会有这种“见不得人”的时光。

    所以说,他不喜欢谈感情问题,因为都过去了。    

    谁都不知道喻文州和王杰希是什么开始的,因为在真相大白之前他们就已经分手了,两位冠军队队长都是不动声色的大人了,对着记者八面玲珑,对着朋友队员沉默以对,谁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记者追问,亲友担心,唯有两位主角淡然到不能再淡然。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很相似的,不过是怨命也不肯认命罢了。

    喻文州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好在飞机上,乘务员清脆的声音提醒着所有人关闭手机、系好安全带,刚刚打开的电影还在自动播放,耳机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他披着毯子,坐在经济舱里腿伸不长,空调的风呼呼吹在脸上。他有些瑟缩地缩在轻薄的毛毯中,眼罩搭在额上,比那人的亲吻还要冰冷。他摸了摸眼睛,没有哭的迹象,但是感觉到心里有一团刺猬滚来滚去扎得生疼。再一次打开手机,在输入框里翻来覆去地打了很多文字,又一一删除了,忽然感觉到身下一动,飞机开始移动了。

    他还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台词去面对这个故事,无所谓了,飞机本就是交通工具,还能做他逃命的伙伴。男人认命地关上手机,电影开始播出,他也懒得捡起耳机,就靠在座椅上像是看默片一样看着移动的彩色人物。起飞的那一刻耳朵生疼,他想要找耳塞,却翻来覆去都没找到,后来才想起来大概在王杰希包里的夹层。他们都讨厌起飞,但是耳塞只要一个人带两对就好了。

    飞机在半空盘旋,由上往下看是层层叠叠的云,喻文州将脸靠在被风吹得冰冷的窗户上往下看,隐约是一片漂亮的蓝色。是地中海吗,他恍恍惚惚地想,感到脑子一片发冷。如果从这里跳下去的话,如果在海里来来回回地流浪的话,不知道在爱情里淹死之前会不会学会蝶泳呢?



    男人还记得关淑怡的歌里唱,谁让我的生活生命被转换,都记得自己从未悲观。香港女歌手的声音缠绵又空灵,王杰希在喻文州的手机里听到过,他当年听不懂,只能问一旁的人,这个女人在唱什么。喻文州坐在地上翻着书,头也不抬,说大概是一个放下的故事吧。

    后来再没有人和王杰希说过这个歌手,人人追捧流行的年代他们就像是两个被时代抛弃的生灵,要是和别人说微草队长喜欢看京剧,怕是没有人会相信的。若算人生短短七十年,他走过七分之三,也只有一个人对他的爱好几乎是完全没有反应。不赞同,不反对,不喜欢,不讨厌。和他喜欢的恋爱一模一样,个人有着个人的世界,但是如果两个人的距离太过遥远,又如何在深夜里拥抱取暖呢?身体贴合,亲吻热烈,心脏跳动却依旧迟钝到发麻。

    后来他们分开之后,王杰希才尝试去接近一点喻文州喜欢的东西。他从记忆里把这首歌翻了出来听,歌手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梦幻缠绵。这时候他才想到要去看看歌词,隔岸无旧情,姑苏有钟声,他忽然想起来他们是去过苏州的,然后最后在某个不知名的园林里抱在了一起,两个心怀鬼胎的人第一次接吻了。

    那是什么时候?退役之后连人记性都不好,应该是七八赛季之间的夏休期,蓝雨组织团体旅行之类的,去了上海大家就一拍两散。黄少天自有去处,几个年轻人说什么都要去迪士尼,卢瀚文嚷嚷着都已经在北方了为什么不去北京——别怪他地理不好,毕竟广东人都说广东以北都是北,就好比王杰希对着中国地图一低头,呵,都是南方人。蓝雨一群人,连着轮回在群里鸡飞狗跳地捣乱,那时候王杰希正在上海见他姑妈,在一堆外滩东方明珠和平饭店里很低调地发了张甜得发腻的糖醋排骨,却没想到下一秒人的电话就来了。

    他盯着手机上喻文州三个字,微草队长第一次感到惶恐,暗恋隔壁队长有段时间的魔术师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自己有什么露馅的地方。暗恋嘛,暗恋就是小火花,挣扎着那一点忽明忽暗的光亮想要被那个人看到,但快显露的时候又偷偷拿手遮住,生怕被他一眼看到自己心里这点不要命的燃烧。脑子还没转过来,手已经帮他选择了。

    喂。王杰希脑子昏昏沉沉地开口,心里又想着是不是该说你好,对面那人就已经轻笑出声,声音温润淡然,王队要不要来救场啊,我可不想买一千多块的VIP去迪士尼陪瀚文看公主。


    上海两个人都玩过,著名景点除了人头还是人头,两个外地人拿着手机看了好几十分钟攻略也没看出什么端倪。轮回队员又都陪着蓝雨几个小辈去迪士尼参观外地游客了,后来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可能“闲着”的周泽楷和黄少天。

    队长队长来苏州啊!他们那边信号不太好,大概是在野外,隐约有蝉鸣夹杂着溪水潺潺,唯独没有人声。黄少天似乎也发现信号不行,对着手机大喊大叫,试图想要喻文州听到他的声音。多好看,又清凉?周泽楷你说是不是?喂你怎么不说话啊,问你呢本地人?什么你不是苏州人?哎呀江浙沪都是一圈儿的有什么不同……

    电话那边似乎已经开始自说自话了,喻文州考虑了一下,明智地选择挂了电话。就算没开免提,王杰希也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对视一眼,男人心领神会地又将手提电脑打开查起了攻略。

    不过后来他们玩得如何,王杰希不记得,似乎是游荡得很开心,两人散漫地在街头散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那片园林,树丛郁郁葱葱,枝叶将阳光挡在头顶,整个景点空无一人。他们绕着偌大的庭院走了好几圈。后来两个人分开走,一个在里面看雕刻,一个在外面看园艺,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扇厚厚的木门。在那个天气炎热的午后,他坐在外面看着那门,心里却是奇妙的平静。他将脸贴在木头上,没有金属的透彻没有泉水的清凉,他深呼吸一口气,蹲在地上对着门缝小小声地说,我喜欢你。

    然后门就被从里打开了,喻文州居高临下地站在那儿看着蹲在地上一脸惊讶的微草队长,可能是天气太热了,自己脸上有点汗珠夹着红晕。他朝男人伸出手,说,为什么蹲着,野花可不会因为你的表白爱上你。

    魔术师眨了眨眼睛,他的脑子有点跟不上了,但是和那通电话一样,他的身体最先做出了反应,伸出手握住人的手同时,像是耍流氓一般亲了上去。



    喻文州在飞机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特意买了在苏州转机的票,下午到达,但是第二天中午才起飞,正好让他可以到处逛一下。好几年没来,外表倒是变化不大,他想大概大城市都这样,日新月异永远不会给平民生活带来令人震撼的改变,广州也好,北京也罢,活在小胡同里的除了老爷爷还有王杰希。

    不识路的外地人费了不少时间才找到当年他们游玩的那个园林,那本就是个小景点,去的人也不多,久而久之就算是荒废了,说不上野草从上,但也没有当年的典雅清净了。太阳耷拉在天边,下一刻便要潜入地平线下,只有月亮吊在火红的天上,黯淡无光。

    他来到庭院,门没有关,夏夜清冷的风吹过他赤裸的脖颈,他将脸贴在木门上,很多年前他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想着门外那个人在做什么。他闭上眼睛,不知何时已经落下了缠绵雨点,半抹风雨在他身上流浪而过,他亲吻着古旧的大门,想象着门的那一头,青年的头发因为汗湿而垂在耳边,平素镇静的人眼里是少有的慌乱。而自己则是强忍着快要从喉咙跳出来的心脏,颤抖着伸出手——牵过了他的手,男人的手因为夏天而温热,十指紧紧交缠在一起,掌心汗湿,比唇齿相接还要浪漫动人。他慢慢地蹲下身子,靠在清冷的门边,身下是丛生的杂草,指节不知不觉插入泥土中,似乎想要从中挖出一个洞,好让他从此时此刻能够逃避到地心去藏起来入定,不用沉浸在离别的绝症里,回想多年前王杰希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


    谁让我的生涯,天涯,极苦闷,开过天堂幻彩的大门?


TBC


*脑子里闪过好多意境下笔全都没了!!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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